孙兀Paipai_

我的博客苍老没趣又喜怒无常,还经常念叨日常。你不会想要关注的。

“我听见草原说,今夜是人类的尽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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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他跃下小楼。海岛上的小楼,瓷砖印花的。不高,二楼跳下来捞把枪就能溜。不像雨林,茅草屋竹脚高,视野密密麻麻全是草。

    可惜战场不给烟。他想。他眼上套着夜视仪,脖上搁相机,腰上别着枪。

    他长着一双愚手,人高马大挤在黄色马甲与草绿色窄腿裤里,手生得像个一年级生,枪托都握不住。同行的姑娘扛着冲锋和狙击,银白色马尾甩在修长的后颈子。长桥闪过人影,叭叭叭。枯草闪过人影,叭叭叭。他被提着领口子拽上小摩托。远山吞白月,训练兵姑娘挂档上油跌跌撞撞地驮着他驶过山坡和原野。

    临门前他收拾行李,望了眼天。黛紫色,挨着地平线是人鱼肚脐的冷白。比杏沉。

    好看,他说。

    天气不好,不好打架。她说。有点雾。

    全息战场会落日么?

    会。她拉上战术外套的挂链,修长的颈紧张地微微前倾,腰线收进军用皮带里。偶尔天黑。或许今天会死在战场上。

    飞机涡轮的声音。一撮红烟修长地延进防空网里了。于是枯枝散雀都散了,她麻利地开开瞄镜扫人,他旋开相机镜头盖。

    拇指上沾着干涸的血,指节上常常单手卡肾上腺素针卡出薄茧。

    拍什么。决战圈了。

    星星好看。

    让你夜视仪是为了看星星?

    是为了看你。

    他喉咙里仿佛含了火石,凉凉的,却裹挟一分恶气。像龙吞下了金币,想咳非咳。毒烟在星的光色下幽蓝,幽蓝色扩散成圈,于是他落入了蓝色的海洋。

    长空辽阔。

    他顶着满脸土石草腥,迷彩与刮伤笑了,露出白色的牙。她开瞄镜,一刻也未回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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